TFBOYS十周年演唱会现场。图源微博：饭圈小表妹
《法治周末》记者 杨代媛
今年年初，全国各地的文娱活动开始复苏，大型演出市场迎来了“春天”，开启了音乐节和演唱会的热潮。据微博热搜趋势报告显示，今年上半年，热搜词中包含最多的关键词排名，演唱会上榜899次，位列第二。而近期，华语乐坛中有影响力、号召力的歌手都在今年开启了个人演唱会，观众们的热情更是导致了“一票难求”“天价黄牛票”等现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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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仅如此，一些歌手选择线上线下“双开花”——不仅举办线下演唱会，更选择在平台上进行直播，此举似乎让一些未能抢到票的观众能够过一把瘾，但对于歌迷来说，线下演唱会的体验和线上完全不同。
事实上，疫情期间，就有不少国内外歌手选择举办线上演唱会，一方面回馈粉丝，另一方面在无法举行演出活动的时期增加自己的曝光度。如今，不少歌手依旧选择线上演唱会模式，而粉丝、观众又会如何选择呢？
演唱会线上VS线下
据中国演出行业协会票务系统采集与服务平台数据监测，仅今年二三月份，某平台销售演出4.7万场，是2019年同期的3倍；票房规模和购票人次比2019年同期分别增长127%和87%。截至今年5月底，大型演唱会、音乐节票房收入已超过12亿元，观演人数250余万人。五一假期期间，仅音乐节和演唱会项目带动演出票房之外的交通、食宿等综合消费规模超过12亿元。
不少歌手都选择在今年开启自己的内地巡演，每一次巡演消息放出，伴随而来的都是“一票难求”“秒空”的场面。
“五月天”在北京连开6场演唱会，许多未抢到票的歌迷选择到鸟巢门口聆听；大麦APP显示，周杰伦演唱会天津站开票4轮，放票约10.5万张，超530万人标记“想看”，超过99%同类演出；8月6日，TFBOYS十周年演唱会在西安召开，全国各地的粉丝齐聚线下，呈现出“旗帜大战”和“灯牌大战”……
线下演唱会火热，线上演唱会也不甘落后。
7月14日晚，蔡依林在快手独家直播开唱，带来了《倒带》《日不落》《舞娘》等14首经典歌曲。快手公布的实时战报显示，本次直播预约人数近2000万，直播时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过695万，直播总互动量高达8.1亿。
当晚，陶喆也在微信视频号上进行了他的首场线上演唱会，据战报显示，超过3000万人次在视频号观看了陶喆的演唱会。
事实上，现场演唱会已经不是什么“新鲜事”。
2020年5月31日，“五月天”举办的“突然好想见到你”成了疫情以来首个现象级爆款线上演唱会。这场线上演唱会最终吸引了超3500万人在线观看，并产生了7个相关的微博热搜，相关话题阅读量近28亿。
随后，周杰伦也在快手举办了“线上哥友会”，预约人数超2883万，最高同时在线人数超1129万，总点赞数超10.5亿，累计观看人数超1.1亿人次，创造了线上演唱会的新纪录。
然而，由于多数线上演唱会采用的是免费观看模式，除了流量话题之外，似乎并没有多少收益，但也有另一种模式，即线上收取门票的演唱会。
2020年8月22日，网易云上线了TFBOYS“日光旅行”七周年演唱会，门票分为30元、158元和860元三档价位，该场次售票数破百万，如果按照最低票价30元计算，这场演唱会的门票收入已突破3000万元，而如果按照最高档860元计算，更是创下中国付费线上演出的最高纪录。
线下体验感更佳
尽管线上演唱会有着一些独特的优势，比如，时间和金钱消耗更少、更为方便。一场正常的演唱会，票面价格几百元起步，这还是能抢到原价票的理想情况，如果是异地观演，来回旅途的交通费、住宿费等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，还需要空出至少两天的时间赶赴现场。与此相比，线上演唱会不仅票价低，且只需要一部电子设备就能观看，视觉效果也更清晰，能够在屏幕前就体验到前排观众的视角。
然而，多数歌迷却对线下演唱会更感冒。
作为“五月天”的头号歌迷，小郑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，尽管“五月天”的线上线下演唱会她都参与过，但线下演唱会的体验感是“无可比拟”的。
“在现场就算离得八丈远，也是你身临其境看到、感受到的，这些感觉都是线上替代不了的。”小郑说，在去演出现场的路上，你会感觉到有许多人和你奔赴同一个目的地，令人激动。“比如说‘五月天’的演唱会，大家一起蹦迪一起嗨，我甚至都看不清阿信（‘五月天’主唱）的脸，但未来的某一天，回忆起这个经历的时候，我甚至连当时空气的味道都能想起来”。
同样，作为追星一族，吴女士参加过多位明星的线下演唱会，对她来说，线下演唱会就是“彻头彻尾的狂欢”。
“线上演唱会很有一种看视频的感觉，而且当时我看的歌手，收费还挺贵，有些演出导播还会乱切镜头，效果其实挺不好的。”吴女士告诉《法治周末》记者，线下不仅有良好的观看体验，对于粉丝来说，在演唱会现场还可以购买周边、领取物料，更能和网友粉丝见面。“对我来说，线下就是一场盛大的狂欢。”吴女士说。
实际上，自今年开年以来，各平台举办线上演唱会的频率大幅下降，规模较大的几场也都集中在春节期间线下演出较少的时段。明星举办线上演唱会的意愿也大为降低，“五月天”、周杰伦、崔健、毛不易、薛之谦等举办过线上演唱会的明星将主力放在了线下，开始全国巡演。
尽管如此，线上演出似乎并不会“凉透”。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前段时间发布的调研显示，60%的从业机构表示，线下市场恢复后依然会尝试线上演唱会。“未来大家不会停止对线上演出的探索，可能数量上会压缩，但形式会越来越多，也会有更多的技术性尝试。”中国演出行业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潘燕表示。
线上演出的优势
面对庞大的市场需求，今年开售的演唱会几乎每场都达到了“秒罄”的效果，即使是黄牛炒到天价的门票也往往供不应求，线下演唱会的火热程度可见一斑。
而黄牛，则是谈起线下演唱会无法避免的一个话题。
小郑今年并未抢到“五月天”北京站巡演的票，“我不明白，连开6场，我竟然一张票都没有抢到”。没有票的小郑选择和朋友在演唱会当天到鸟巢门口，与众多无票歌迷一起享受场外的狂欢。
《法治周末》记者了解到，“黄牛票”一般有两种形式，一种是“抢手”代抢，另一种则是溢价转售。
“抢手”代抢指的是“黄牛”用顾客的身份信息抢票，以此获取“代拍费”，这种方式不能保证抢票成功。溢价转售指的是“黄牛”用“抢票外挂”大幅度提升在官方售票平台的抢票成功率，通过官方平台的转赠功能，在微信朋友圈以及闲鱼、转转、微博等二手交易平台进行倒卖。
《法治周末》记者联系到一位“黄牛”，以TFBOYS十周年演唱会为例，由于主办方推出了实名制观演的规定，购票需绑定观演人身份信息，并且禁止转赠，该场演唱会的门票主要以“代抢”方式售卖。此外，也有一些“内部票”出售，价格均为5位数。
云南仲权律师事务所合伙人海宇栋律师认为，观众以观看为目的购买“黄牛票”是不违法的，但是卖“黄牛票”违法。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五十二条，伪造、变造、倒卖车票、船票、航空客票、文艺演出票、体育比赛入场券或者其他有价票证、凭证的，可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，可以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；情节较轻的，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，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。
此外，购买“黄牛票”也有许多风险，海宇栋告诉记者：“比如，涉嫌非法交易，‘黄牛’手中的票可能通过软件刷票或其他不正当渠道获得，另外观众还有被诈骗风险——假票、打款后不出票等情况也十分常见。”
因此，线上演唱会毫无“黄牛”风险，也成了其优势之一。面对如今线上线下演唱会一同开花的形势，云南财经大学商学院教授李正雄认为，一般商品的售卖会采用线上直播带货、广告等形式为自己带来流量，这是较为常见的。“对于文化属性较高的演唱会，如果采用线上线下一起举办的模式，以此来扩大粉丝基数、维护本身流量，是一个比较创新的模式，走在前面的人可能吃到较大的红利，但如果缺乏监管，也可能滋生出不少问题。”李正雄提到，因为粉丝群体中有不少学生未成年，可能发生误导消费等情况，同时，线上演唱会也可能涉及个人隐私泄露等问题。
事实上，前文提及的蔡依林正是用快手直播拉开了线下演唱会的序幕，陶喆的线上演唱会更多地是为了宣传自己的新歌，从总体效果上看，这些线上演唱会更像是演出方和平台方的一种营销手段。
尽管线下演唱会在当下火爆非常，使得线上演唱会难免黯然失色，但线上演唱会的未来并非无路可走，如果能够利用好线上演唱会的优势，将自己的“代餐”地位改变，或许会走出一条新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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